徐新：留洋球員回國不丟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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策劃/騰訊體育中國足球組 撰文/趙宇

“距離上次在馬德里采訪還不到兩個月，你怎么就回來了？”

“計劃趕不上變化嘛。”聽到這個略帶責難的問題，徐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。緊接著又趕忙補充道：“不瞞你說，咱倆在馬德里見面的時候（去年十月底）真沒打算回國……”

徐新當時的想法是，既然無法跟著馬競一隊比賽，那么就應該再找俱樂部談談，看自己有沒有被租借到西班牙其他球隊的可能，但卻沒想過要回國。可兩個月過后，他還是回來了，并且認為去恒大也不錯，“畢竟還有亞冠這樣的平臺。”

五年多的馬德里時光就這樣結束，徐新的個人經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中國留洋球員最真實的寫照：在國內出生長大，某次國際比賽表現搶眼被挖走出國留洋，打拼幾年后回國發展……他說自己將來還有出去的夢想，只不過這夢想什么時候再能變成現實，似乎找不到正確答案。到目前為止，國內留洋球員回國發展的除了張呈棟外再沒有人走出去。這，就是現實。

受傷時有種得了抑郁癥的感覺

和葡萄牙那批中國留洋球員不同的是，徐新去馬德里競技俱樂部并非是經紀公司運作出去的，“2009年時我跟著國少隊去巴塞羅那、日本打比賽，結果被球探看上了，他們跟蹤了我很長時間。”他后來被球探帶到了馬德里競技俱樂部，試訓，得到認可，2010年正式加盟馬競青年隊，一切都很順利。

“我出生在沈陽，12歲時就到天津泰達梯隊，所以早就習慣了這種出門在外的生活。”徐新剛到馬德里時只有16歲，他最懼怕的不是遠離家人的孤獨感，而是在這里無法跟別人進行正常交流，“剛到時沒有朋友、沒有家人、沒有翻譯……什么都沒有，也不懂西班牙語，跟別人完全沒法交流。隊友們跟我說話基本上都是拿我開玩笑，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。”

除了生活外，更讓他不適應的是馬競青年隊的訓練節奏。“速度、節奏太快了，從國內剛到這里時根本不適應。”徐新說，國內的球員到11、2多歲時還在練習顛球、腳弓傳球這些基本技術，“人家這里從很小就開始踢對抗，高強度快節奏的對抗。國內球員可能技術上并不比人家差，但實戰經驗太少了。”

徐新在馬德里前兩年幾乎每個賽季都要受傷幾次。即便是不太嚴重的腳踝扭傷，也要休兩周。他休息的時候經常會瞎想，有時想“好不容踢上比賽了，傷好了之后是不是又要重新競爭位置？”；也有時會想“傷病會不會影響自己在球隊中的地位？會不會影響自己升隊？”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：“每天除了瞎想，啥也不干。那個時候很痛苦，感覺都快得抑郁癥了。”

幾乎每個在國外踢球的球員都覺得受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。于大寶在葡萄牙留洋時也曾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，為了不讓家人擔心，他剛受傷時不敢讓父母知道，直到做完手術才給家里打了電話。

除了傷病之外，訓練遲到也是很多留洋球員都有過的經歷。馬競青年隊差不多每周都會去西班牙國家隊基地進行一次訓練，但這個訓練的時間不固定，需要臨時通知，球隊相關工作人員會在前一天把訓練信息發到一個類似于“球隊微信群”的地方。徐新剛到時并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情況，等他第二天到了球隊常用的訓練場時才發現沒有一個隊友。

隨后他又趕緊跟俱樂部工作人員聯系，弄明白怎么回事，急急忙忙趕到訓練場時當天的訓練已進行到尾聲，他也因為遲到遭到俱樂部處罰，“不過處罰不嚴厲，就是象征性的。人家也知道一個中國球員剛來，肯定有很多地方不太適應。”

非歐盟球員限制名額讓他很難獲得機會

18歲之前，徐新一直在馬競青年隊訓練、比賽。后來進入馬競B隊，踢的是西班牙丙級聯賽。2014年踢了30多場比賽，2015年因為傷病，國奧隊集訓等原因影響，參加的比賽并不多。

“西丙聯賽可能叫著不太好聽，但這比賽真不次于國內的聯賽。”徐新去年十月接受騰訊體育記者采訪時這樣說，他認為這樣的比賽節奏很快，對自己的提高有很大幫助，“可能西丙的隊員有些不如中超水平高，但這里的比賽節奏絕對快。有些中超的球隊到下半場就不怎么跑了，節奏跟這邊沒法比。”

徐新從去年開始就一直跟著馬競一隊訓練，他覺得跟著托雷斯、杰克遜·馬丁內斯這樣的大牌球員訓練也是一種提升。不過他只是跟著一隊訓練，打比賽還要回到B隊，“有時候你會覺得在一隊訓練比在B隊更輕松一些。在這里訓練畢竟都是這些大哥們帶著我踢，在B隊那真是一直競爭激烈。”

西甲聯賽擁有嚴格的非歐盟球員名額限制，每隊只能有三個非歐盟球員名額，這樣的規定也讓徐新基本上不太可能進入馬競一線隊。他只是在2015年夏天的熱身賽時代表馬競一線隊有過出場，聯賽正式開始后就沒再獲得機會。

“名額限制對我的影響簡直是太大了。”每次提到非歐盟球員名額限制的問題，他都是一肚子苦水，發出陣陣感嘆，“比如你跟一個西班牙球員能力一樣，但名額對于你來說就是一個限制。另外你還要跟巴西球員、非洲球員去競爭，壓力真的太大了。”

在這期間，也有一些西乙球隊通過經紀人同徐新接觸，希望能夠讓他加盟，但馬競俱樂部卻并不愿意放他走。“我也想到一線隊踢球，哪怕是西乙球隊也沒關系，但俱樂部就是不放我走，我也沒辦法。”

徐新曾找俱樂部就這個問題進行溝通，可都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復。俱樂部會告訴他：“你看現在一隊大名單也給你報名了，賽季初的熱身賽也讓你踢了，歐冠大名單也有你……再等等看吧，說不定會有機會。”

“反正一堆理由，我只能繼續留下來。”徐新說。

回國踢球也不是一件很丟人的事

“如果一名球員到了23歲還無法在國外的一隊踢上正規比賽，那就要考慮回國發展了，不能總是在這兒耗著。”徐新曾這樣說，他認為每個球員到了這樣的年齡都要為自己的未來進行一番考慮了。